在公車上過夜絕對是相當疲累的一件事。不管在南半球還北半球。
當公車駛進布拉格(Prague)在Florenc的公車總站時,已經是過了九點鐘了。Florenc的公車總站,是許多進出布拉格門戶的公車根據地,環形的空間裡,停了來自各地的公車,周圍的牆面貼滿到倫敦、巴黎的促銷廣告。但幾乎都是以捷克文寫的,許多字根已經脫離我所熟悉的樣貌,最多只留下前三個字母是一樣的,一堆勾啊撇的在字母上亂跳,無從猜起,完全已經只能憑圖像來認知。
但語言絕對是自助旅行者最後才需要考慮的問題,至少在經過簽證訂車票事件後我打從心裡這樣覺得。但並不是能完全不在意。

之前在網路上訂的青年旅社,就是在Florenc附近,因為心裡就已經想過舟車勞頓後的疲憊,故選擇了較遠離市區而靠近公車站的旅社當第一站。但我卻整整花了一個小時在找旅社,原因就是一堆路標住址的捷克文在我面前飄,沒有詳細地圖的情況下,只能拿著手上先前抄好住址一一問人。
「路是長在嘴巴上的」我一直供奉著這樣的真理。但是,也要聽懂長出來的路才行。
遠離市區的地方,英文已經形同廢物,跟路人哼哼哈哈比手畫腳了老半天,在整個公車總站周圍繞了一大圈,最後才找到在公車總站後門,約莫五分鐘路程的旅社大門。

像我們這種窮學生的旅行,所找的旅社都不是問單人房、雙人房、含衛浴等等的價格,所要求的只是「dorm bed」,一個床多少錢。畢竟我們不是來享受豪華的飯店設備的,感受這城市的氣氛、享受旅行的心情才是重點。當然,不可否認的,這理由的安慰成分也佔了很高的比例。
旅社像是公寓改建的,並沒有特別的裝潢和整理,很像就是一般人的住家,廚房裡剛吃完早餐的廚具、剛看的報紙都還散落各地。旅社的男主人要我在餐桌旁等了一下,之後就引我到樓上一間九個上下舖單人床位的房間裡,我選了一個床位後正式落腳。

這天,是個太陽有露臉的日子,讓我總算鬆了一口氣,至少是個好的開始。
布拉格其實應該不算是一個大城吧!地圖上所分的舊城區、城堡區、猶太區、新城、和小區,如果一個人腳力好,一天之內絕對有辦法漫步就走完的(這當然沒參觀性質,僅在走路而已),就連第一天就掰咖的我,也幾乎是用走的逛完布拉格的,但其實布拉格也有各路電車和地鐵,也是相當方便的。(只是公車地鐵票到最後離開時,我還是對他們的規則懵懵懂懂,所以大概了只坐了幾次。)
布拉格的第一天,我就感覺我喜歡上這個城市了。原因竟然很單純,我覺得這個地方,比較接近台北我生活的地方。除了物價和台北的相近(克朗:台幣約為1:1.35),店家和商家,還有一堆路邊的小販,雖然不是完全相像,但比起法國總覺得親近了點,觀光區外平凡的店面和簡單的餐館,比起法式的浪漫和文藝,不管價錢還感覺都不是高不可攀的。
第一天中午,路過一家很像台北車站自助便當店的店家就進去了,指著全是捷克文的特餐menu,就吃到了一份道地的捷克料理,59Kc(約台幣80元),他們說是捷克國菜:基本的滷牛肉塊、特別的醃漬酸白菜、很像饅頭的麵包(口感很像發糕),加上簡單的蔬菜湯。哈哈,裝湯的碗邊緣有一個個不平整的缺口和碗裡因長久使用留下來的無法洗淨的痕跡,霎那間,我覺得這碗湯好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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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布拉格的第一站,就是著名的舊城區。
舊城區由火藥門進入,在靠近舊城附近時,就可以明顯感覺到建築的活潑起來。火藥門旁的市政廳就是一例,奶油黃的色調加上新藝術風格的牆面,在黑色高聳的火藥門旁邊,形成很大的對比。初見火藥門時我有被懾到,就像第一眼看到漢斯大教堂那種感覺,這樣的建築物,在過去的記憶和腦海中的都是沒有database的,所以初見時總是有一股無法言喻的刺激。
跨過火藥門走近舊城,感覺就是另一個天地了。除了滿街上人來人往的觀光客外,我還真能想像17、18世紀時在這些鋪著石板的小巷中行走的人們。但現代化的精品店都在舊城裡林立,加上許多街頭藝人的表演,把整個舊城都點綴地色彩繽紛和活潑動人。

從火藥門一直走就會到達舊城廣場,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布拉格廣場了吧。說是廣場,還不如說是被四面建築所包圍而形成的一個集聚地。整個廣場聚滿觀光客,有些坐在木頭的椅子上吃著從隔壁熱狗攤買的徳式熱狗堡、也有些聚在廣場上聊天,更多人直接席地而坐觀賞著廣場周圍各個來頭不小的建築物。
廣場東面哥德式的泰恩教堂和旁邊洛可可式的高茲-金斯基宮,北面白色牆面和有巴洛克式可愛洋蔥塔的聖尼古拉教堂,和南面一整排色彩繽紛的相連建築,雖然都已改成現代化的餐廳、旅館、商店,牆面卻還是保持著幾世紀前的模樣,有著不同名稱的石牡羊之屋、金獨角獸之屋、可憐人之屋......,也有著不同的特色及不同的房屋徽記,泰恩教堂的對面,也就是廣場的西面,是舊城市政廳,市政廳下每到整點之前,都會聚集相當多的觀光客,原因就是市政廳牆面上有座著名的天文鐘,除了鐘面上模擬太陽月亮和地球之間的軌道,及利用黃道十二宮顯示之間運行的關係做的相當精緻外,鐘上象徵虛榮、貪婪、死亡及慾望的人像也是相當有趣(為什麼表現時間的鐘,要象徵這些東西呢?因為人的一生都在追尋這些嗎?)而每到整點,死亡象徵的骷髏就會拉動繩索,上方的兩扇窗戶就會打開,鐘上耶穌的十二門徒就會慢慢移動晃一圈,觀光客們等待的就是這一刻,等著最後的雞鳴及鐘響的報時後,像是看了場表演似的,給予熱烈的掌聲及喝采。這座建於15世紀的天文鐘,是由一位名叫漢努斯(Hanuaš)製鐘大師的傑作,傳說在他完成之後,市議員們擔心漢弩斯再做一個類似的傑作,而弄瞎了他的雙眼....,這真是什麼見不得人好的心態啊。

走出舊城廣場,圍繞在之間的小巷弄裡開了一家家的觀光精品店,布拉格雖然交通相當發達,但電車和地鐵站都不是直達觀光景點的中心,整個舊城廣場和周圍腹地,幾乎都是禁止車輛通行的,因此在這些小巷弄裡慢慢閒晃,大概就像在淡水捷運站或是九份老街那樣,只需要注意摩肩擦踵的觀光客及行人就行。沿著其中的查理街一直走,就可以到達查理大橋,查理大橋連接小區和舊城區,是在維爾塔瓦河(Vltava)上,唯一沒有車輛通行的橋,以石版鋪的路,長久以來似乎快被人潮的來去給磨平,橋兩旁一座座的雕像,述說著布拉格宗教故事及天主教事蹟,現今橋上已都是街頭藝人及藝術家的集聚地,販賣著繪畫雕刻等藝術作品的藝術家,似乎不太在意做生意,不會一直向觀光客介紹或是拉攏,有些在跟人聊天,甚至拿了本書在旁邊坐著慢慢閱讀,觀光客走近也不當一回事。似乎和兩旁的雕像一樣,觀賞的藝術性質較重。

四月底的布拉格,天氣算是很好,不會太涼或太熱,到了八九點天色都還沒完全暗下來,第一天因為有點疲倦,我蠻早就爬上床休息了。

p.s 其餘相片就參考相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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