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rwin's Nightmare (法文名: Le Cauchemar de Darwin) / 2004 法.比.奧
導演:Hubert Saup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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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電影的力量是很大的,但電影終究是一個故事,它可能是帶給你一些想法的改變、一些不同感動的虛構場景,而偏偏在電影裡,又有一種叫做紀錄片的東西,以鏡頭所記錄的現實,沒有戲劇化轉折和套好的腳本,鏡頭所呈現的真實是紀錄片吸引人的地方,也使得有些紀錄片在沒有譁眾取寵的畫面和情節間,帶有更大的力量。而有時這種真實,卻戲劇化或是荒誕的令人覺得不可思議,這部由法國、比利時和奧地利合資的紀錄片,片中的人物都是真實存在,但無法想像這是真實的,或許只是一場夢,一場醒不來的惡夢。

故事(或許不能說是故事)是發生在非洲坦桑尼亞(Tanzanie)境內的維多利亞湖(Lake Victoria),這是世界第二大的淡水湖,曾孕育出幾百種淡水熱帶魚,是生態多樣性的天堂。但在1960年代,卻有人以科學研究名義,把外來物種尼羅鱸(Nile Perch)放進湖中,這種可長達兩公尺的掠食性大魚,在20年內完全破壞生態,把湖裡其他品種的魚類全都吃光。但多肉的尼羅鱸卻吸引了內地的窮人前來捕撈,賣給坦桑尼亞的冷凍工廠出口到歐洲大陸去,這樣的經濟現象讓工廠老闆發了財,歐洲人也吃到了廉價的魚肉,但住在坦桑尼亞附近的居民卻還是一樣貧窮,只能撿著剩下的魚頭和骨頭。

堆積如山魚頭和骨頭留下來了,卻爬滿了生蛆,人們就在其中挑撿和工作;維多利亞湖周圍的居民,女人成為妓女,變成服務工廠工人的性工作者,性行為知識不足導致愛滋病大量蔓延,每個月15-20人死亡的高比例,死亡幾乎如影隨形,沒有診所,也不知道看醫生,生病的人馬上就會被運回故鄉(因為死掉後運費更貴);有如野蠻人的防衛行為(竟然還在弓箭上抹劇毒這種活像電影情節的真實事件);到處充斥的犯罪,開頭還在說著想唸書學電腦的非洲女人,在拍攝期間的一次性交易中被人用刀捅死;孤兒幼童在街上遊蕩,為搶奪一口白飯而大打出手、又在吸膠迷幻中才能得到所謂的拯救.....,如果他不說這是一部紀錄片,我簡直難以想像這些事情是真實發生在鏡頭前。

而每天起降到歐洲的俄國運輸機,走私了大量的武器和彈藥到非洲正在內戰的鄰國,卻帶著魚回去歐洲。 一個調查記者說:「歐洲國家製造這些武器,卻沒有安全代理和管理進出,什麼都不做,因為最後受害的是非洲,當非洲消亡的時候,歐洲人卻得到利益…。」帶著毒箭的工廠警衛在黑暗中用佈滿血絲的雙眼說著:「很多人都期待戰爭,特別在我們這個地方,人們都希望有戰爭。」是否這樣的生存著,比在戰爭中還難熬痛苦呢?他們活生生的話語是那樣真實而冷漠,當生活在安全無虞、衣食無缺環境下的文明國家,每天還在煩惱著生活瑣事或工作不順利的我們,到底要如何才能想像在同一個地球上另一邊的人們是過著這樣的生活?

從尼羅鱸破壞了生態鍊,淘汰了無法生存的小魚;環環相扣的前因後果,尼羅鱸換來了武器和槍枝,讓第三世界(唉,當世界稱他們為第三世界的國家時,就自動地把他們分到了食物鍊的底層了...)相互殘殺,達爾文「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演化論變成這般扭曲面貌,大概是達爾文所始料未及的吧!只是在其中,誰憑什麼資格扮演天擇的角色?

諷刺的是這部紀錄片在歐洲拿了很多獎項,但這似乎對政治或經濟局勢毫無作用,只是一曲悲烈的輓歌罷了,一份法國的電影介紹寫的很無奈:Impossible de faire semblant maintenant, impossible de dire"Je ne savais pas." Nous savons. Et nous ne faison rien!(現在不可能再假裝、不可能再說「我不知道」,我們知道了,但我們什麼也沒做!)

官方網站:
http://www.darwinsnightmar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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