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初的時候,莉莉艾斯姐到了巴黎找我,原本前一天還在相隔千哩的距離,才隔一個天就突然出現在戴高樂的機場,飛機跨越海洋國界帶來的神奇效果,就像原本還靠著第三類接觸的外星人,突然出現在你家跟你把酒言歡一樣。當然會舉這個例子也因為莉莉艾斯本人也很像從外星來的。
來法國的時候,一堆朋友說:「那我改天要去找你玩喔。」我都很高興的回答:「當然好啊。」我是多麼期待台灣的親友來訪,但是真的成行及主要寄生目標是我的情況下,莉莉艾斯應該算是第一人。才相隔15個小時,原本我以為的兩個世界,就一下子相連了。所以我在法國,跟你約明天士林夜市吃豪大大雞排,事實上並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12月初我還在上課,除了第一天翹了課當在地導遊帶莉莉艾斯遊覽了蒙馬特,講解了錯縱複雜的地鐵搭乘須知、巴黎旅遊注意事項,由於莉莉艾斯本身也是自助行的老手,一點就通,剩下的日子除了把我小小15平方米的房間搞得活像逃難外,一切就這樣到了兩人計劃的阿姆斯特丹行。

事實上我不知道莉莉艾斯大姐去阿姆斯特丹的主要意義啦,但本人可以說,完全是衝著「全世界唯一合法抽大麻的國家」唯一原因才去的。

所以這趟阿姆斯特丹行,我完全不在意景點或是旅遊手冊上必到的地方,資料兩人根本有看等於沒看,(但只拿著一本mxxK雜誌的「荷蘭」特輯,有看也等於沒看),想要進行的旅行,就是一種漫無目的、隨性隨意的一種心情放逐。

由於莉莉艾斯是長輩且身子骨不像本人賤命耐操,這趟旅行可說是很輕鬆一點也不刻苦的旅行,住了很久沒住過的私人房間,每餐也幾乎都是正常飲食,但是只要不是跟團旅行(好啦,我對跟團就是有偏見),各種旅行樣式都有不同的風情。之前法國中部城堡的自助行,我帶著愛麗絲‧史坦貝克的《沒有預約的旅程》,史坦貝克是位事業有成,充滿人生閱歷的女性,她所進行的是一場沒有經濟壓力的豐富深度之旅,當時我在青年旅社的小小上舖床墊上看著她出入著異國酒吧、高級餐館,享受旅行的另一種樣貌,心裡也蠻渴望有天可以進行這樣的旅行。

一直到了那次的旅行尾聲,由於鐵路發生重大事故,從巴黎回漢斯的火車完全無法發車,從下午6點一直等到晚上12點,整個巴黎東站還擠滿沒辦法到達目的地的旅人,那次是我第一次睡在火車站(之前一直想睡的地點之一,終於被我睡到了),巴黎國鐵的工作人員將我和幾個背著大backpack的年輕人領進停在月台上往尼斯的長途睡舖火車,小小約莫一坪大小的車廂,卻擠了4張上下舖,小小的空間只要有一個人走動其他人就完全沒辦法活動,我和另外三個法國學生,就這樣擠在這樣的小空間裡度過一夜,那時我才突然明白到,史坦貝克應該不能再過這種旅行了,那是屬於年少的流浪漂泊的一種專利,如果在已經過了而立之年還是這樣的旅行,代替灑脫恐怕是一種悲涼吧。於是,我突然對我還能這樣隨性流浪,任憑風霜滿面的放逐感到很高興,也許有一天,臉上的風霜再也去不掉,可能也找不回能這樣流浪的理由和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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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從巴黎搭乘公車花了9個小時才到阿姆斯特丹,但事實上我還蠻迷戀坐在交通工具上的感覺的,公車又和火車不同,火車看見的是邊郊田野,但隨著公車在每個大城載客,卻有機會瀏覽布魯塞爾有著整面玻璃窗戶反射著光芒的大廈,或是路過布魯日小街道旁的哥德式小教堂。
傍晚到的時候阿姆斯特丹下著小雨,而接下來我們待在阿姆斯特丹幾天,太陽露臉的次數少得可憐,12月的冬天,北歐冷到不行。


地理課本說:「上帝造海,荷蘭人造陸。」阿姆斯特丹可以明顯的見到這一點,阿姆斯特丹鄰近海港,似乎還在海的部份,就蓋了城市的感覺。整個阿姆斯特丹被環狀的運河給一圈圈的包圍,大概有上百座的吊橋和各式的運河船。阿姆斯特丹的建築像是全都約定好似的,像是同一種模子上不同的裝飾和顏色,運河旁的房舍都整齊劃一的緊密連著,角形的頂層設計,一扇扇玻璃落地窗整齊的排列,如果說用食物來形容的話,法國的建築就像有烘培香味的法國麵包,布拉格的巴洛克建築就像彩色的奶油蛋糕,阿姆斯特丹大概就像整齊矩形的巧克力夾心餅乾(義美的那種),夾心餅乾沿著運河、道路規矩地立著,但從縱切面來看卻有幾棟是凹進或突出房屋平面,傾斜得好像要不是跟旁邊的房舍連著,大概有快要往前倒下的感覺。不知道這樣沒有防火巷的情形,萬一發生火災是不是會連燒一整排??(整個人不知道在想什麼)

如果說世界上有一種票選最適合騎單車的城市,阿姆斯特丹絕對可以榜上有名。阿姆斯特丹也算是一個不大的城市,全是平緩的地形和穿插在運河間的小路,單車就變成及方便又愜意的交通工具,到哪裡都會看見一堆騎著腳踏車的騎士,路旁橋邊到處可見擺放的腳踏車,很像一個大學城的城市。

其實我在阿姆斯特丹的旅行並不認真,所謂的不認真並不是不去融入這個地方的風情和街道,而是我完全拋棄拿著旅遊書認真找尋每個地方的歷史意義和文化背景,就一份旅館免費不完整的地圖,加上阿姆斯特丹的街道完全不是棋盤式方格(我突然發現只要不是棋盤式的道路,我很容易進入鬼打牆的境界),每天兩人就到處亂走,莉莉艾斯拿著她的相機認真的拍起一些角落邊緣,我按快門的頻率卻直線降低,像是台股一直都過不了的7千點大關般低迷,有時兩人就各走各的路,有時又安靜的沉在各自的旅行想像中,莉莉艾斯姐的轉速已緩慢到一種直逼入定的狀態,而我的轉速有時又快速跳耀地讓人頭昏,以致於明明是兩個人的旅行,卻像一個人去的。但我對這樣的旅行形式事實上也覺得不錯,偶爾可以互相分享一些感覺或是想法,有時又可以享受旅行的自由。

而其實這趟旅行的不認真還在於,我雖然身在阿姆斯特丹,腦袋裡卻一直盤算著著去埃及的事。如果艾倫‧狄波頓可以在《旅行的藝術》中,明明身在阿姆斯特丹,卻從異國風情→東方→福婁拜扯到埃及,我為什麼不能在阿姆斯特丹掛念著埃及呢??其實埃及只是一個荒蕪頹圮的目的代表,只是心裡對下次旅行的期待,想要一點荒涼和風沙,所以耶路撒冷的哭牆也好、以色列的戰區也行、土耳其的回教古城也OK,埃及無邊的沙漠,更是理想的地點。加上晚上在旅館看著電視上重播的《英倫情人》,導致我更是在阿姆斯特丹的陰天一直想著開羅的艷陽。

但撇開我精神上的背叛來說,我仍舊身體力行的細細品嚐阿姆斯特丹所特有的一切,並享受身在這個自由之都不容錯過的權利。

p.s其餘很少的相片,請見相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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