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金馬影展還要簽切結書才能進場觀看貝納多貝托魯奇的超限制級《愛做愛作夢》,是我心中的top3大片之一,在2005年上院線時另譯成了《巴黎初體驗》,比較英文片名The Dreamers,前者實在是貼切太多,當然,也狂放毫無禁忌了點。

2003年,我對於片中的經典電影片段一點都不認識,只毫無理由的被泰歐與伊莎貝這兩個雙胞兄妹吸引,貪嗜他們的瘋狂,不羈,頹美與腐敗,沒想到事隔四年,我竟然來到了這個電影殿堂的城市,日前重看了DVD,當初盲目跟著瘋狂的部份,都像解連環鎖一樣,一個圈著一個更清晰了出來。

電影中的經典畫面,明顯地表現出貝托魯奇想要像電影致敬的企圖,拍著《愛做愛作夢》,卻是在夢著六零年代的熱血與澎湃,對那個時期的一種渴望,1968年巴黎的學運,當初新浪潮的導演,楚浮、高達都走上街頭,貝托魯奇也巧妙了安排了當初68年曾經參與的Jean-Pierre Kalfon和Jean-Pierre Léaud在片中特別演出,當初Jean-Pierre Léaud發表演說的紀錄片段對照電影,Léaud老了,眼角下垂了,我卻還看見他在楚浮和高達片中的那股青春,回到68年春天的夢裡,電影和現實巧妙地融合再現,互相對照。

伊莎貝和泰歐是Dreamers作夢者,他們活在自己的夢中,活在自己荒誕的堡壘裡,像是還停留在母親子宮的那時刻,兩人是生命共同體,像是孩子般無知純真地作著夢,無法拆散也破壞不了的關係,馬修這個美國人,被邀請了跟他們一起作夢,憑著一股對電影的癡狂,三人相近相吸,但這對雙胞胎兄妹不是兩個個體,是拼出來才是一個人。

因為猜不出電影片段的逞罰,伊莎貝要泰歐在兩人面前打手槍,或是泰歐要求馬修跟伊莎貝在他面前做愛(自己還在旁邊抽著煙邊煎著蛋XD),這種荒繆對比的情節,我想只是伊莎貝跟泰歐一種意淫,因為是兩人是兄妹,需要馬修這個媒介?
馬修究竟還像是個局外人,愛上了伊莎貝,伊莎貝卻無法割捨泰歐,原本跟馬修情意綿綿的伊莎貝,卻在聽見隔壁哥哥房裡的女孩聲大哭失控,荒繆像一場鬧劇。

即使戶外學運如火如荼,泰歐和伊莎貝有著崇高的理想,卻留在拼貼上夢露頭像Delacroix的 « 自由領導群眾 »、貼著揚棄資本主義的毛澤東海報的房間裡,而外面,左派導演走出電影走上街頭,兩人卻帶著馬修走進電影的世界,演著電影畫面,爭辯著卓別林與基頓的哪個才是喜劇泰斗,學高達的《法外之徒》那樣飛奔過羅浮宮,貝托魯奇果然是愛高達的,連鏡頭的角度幾乎都和高達一樣,就連最後伊莎貝的世界漸漸因馬修的加入而硬拖進現實,伊莎貝打算引瓦斯管和其他兩人一起自殺,她都在演著布列松的《幕雪德》,《幕雪德》小女孩被禁錮在生活及宿命的無奈與悲哀,反映在伊莎貝上卻像是一種強說愁的孩子氣,然後學運的群眾打破了窗,伊莎貝急急收起了瓦斯管,裝做一切都沒事樣,夢醒了,他們下樓,跟進洶湧的學運人群。

而一直像是在現實的馬修,卻在最後當泰歐跟伊莎貝投入學運時分道揚鑣了,或許,他的世界一直都不在他們裡面,他始終是個局外人,巴黎學運,終究不關一個美國人的事。

片中除了很多的經典電影畫面交叉穿插著,就連電影配樂也大有來頭,許多六零年代時的經典,復古不羈到非常合我脾胃,Michel Polnareff的《Love me please love me》、馬修和伊莎貝約會時,點唱機播著Françoise Hardy的《Tous les garçon et les filles》,配樂更是直接擷取了楚浮《四百擊Les quatre cents coups》、高達《斷了氣A bout de souffle》跟《狂人皮埃洛Pierrot le fou》的配樂,最後一幕,當泰歐朝著壓制群眾的武裝警察投擲汽油彈,鏡頭的武裝警察開始洶湧上人群的那一刻,更精彩的是音樂響起Edith Piaf的《Non, Je ne regrette rien》(不, 我不後悔),像玫瑰人生裡Edith Piaf 荒唐卻精采的人生似,也許我們的青春浪費了很多時間在作夢,做愛,裝模做樣,但那樣荒誕如夢頹然的一場青春,狠狠地燃燒過才算是自虐唯美的極致。

是的。
我們在找一個人,可以跟我們一起做夢,享樂,頹廢與腐爛,以一種法式的美麗與優雅。
泰歐跟伊莎貝,是可以一起作夢,享樂,頹廢,腐爛與3P的最佳組合,我真的很愛他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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