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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喜歡小津安二郎的德國導演Doris Dörrie,憑著女性的纖細情感,刻畫出感人的故事,開頭是很典型的歐洲片,劇情過了三分之一,卻充滿了濃濃的日本哲學氣息,最後留下的感動是深且雋永不絕的。

原本還捧在手心裡的孩子,長大了卻變成了這個陌生的模樣?父母和子女間有一道無形卻如銅牆鐵壁般的死牆,那無關愛不愛的問題,只是成長之後不知何時就殘酷地立在那裡,這部份向小津安二郎的《東京物語》致敬意味很濃重,也許最後,導演也不知如何去處理父母和子女間的問題,對於流著相同血液的卻難溶的親情,無奈地令人唏噓。

原來血緣關係,有時候還比不上沒有血緣關係。

像是女兒的女朋友,願意陪著情人的父母參觀城市、看戲,像是魯迪在東京遇到的優。
究竟關係有多親密,該怎麼定義?

 

魯迪為了完成妻子的心願,終於來到了日本,遇上了正在跳著妻子最想學的日本舞的舞者,優。

優說,「優 is ME」。

魯迪問,「you is ME?」

兩人之間,也許真的太相像。同樣格格不入在這東京街頭,排除在社會價值之外的優,始終格格不入的魯迪。*

失去所愛的親人,優以跳著日本舞的方式和母親通話,魯迪偏執地在衣服裡面穿著妻子的衣服,彷彿兩人還在一起。

以為會先離開的人卻留了下來,死亡不分貴賤貧富甚至先來後到、生病或健康的標準,那樣公平地讓人覺得不平。

或許生命的開始,死神就已經安排了場意外,註定了一個結束,我們每分每秒都在向死亡奔去,也許正因為如此,人才會對自己的存在充滿懷疑。

我們說了好久好久,說要去做的某件事,想了好久好久說要去看的櫻花,為什麼都還沒去做呢?天真地以為還有很多時間,卻忘了生命總是來不及說再見。

當杜莉無預警地在夢裡翩然起舞遠去,我撼動於生命裡太多的措手不及。

最後的死亡,總是需要以某種形式去追悼。把無形的死亡化成有形,收著殘留著氣味的衣物,物化想念,以便掉入尚未失去的美好錯覺裡。

當然,能悼念的不只有死亡,也許當愛情死去,我們也需要某種儀式來超渡亡靈,讓生者放下,死者安息。

魯迪為了這個儀式,來到了富士山下,等著那存在卻又看不見的富士山。*

富士山像個靈媒,接通了逝者與生者的通路,像是優那舞中繾卷的電話線。我們對另個世界充滿太多未知,卻又渴望接觸另一端的所愛,生者的靈魂需要一種形式被撫慰。

 

我們需要一種形式,與回憶道別。

為你看一場錯過的櫻花雨,為你在富士山下跳一支笨拙的舞,然後,我就說再見。

 

 

 

 

*很想延伸介紹另外兩支片(也同樣是女導演導的)

蘇菲亞柯波拉的《愛情不用翻譯Lost in Translation 

河賴直美的《殯之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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